半夜,接到一通朋友的來電。直到掛上電話,這句話仍然在我腦海裡回響。

朋友是報社的記者,每個月為了報紙內容而賣力工作,當天做不完的工作甚至需要加班完成。

在媒體競爭激烈的年代,開會檢討求好心切往往讓同事們彼此心理壓力沉重不好受。

猶記當時SRAS疫情令人提心吊膽,進出大樓都得要不斷地量體溫、貼貼紙。

有一天她在體溫被確認合格後貼上一枚貼紙的那一剎那,忽然發覺這樣的生活真是悲哀。

每天拖著疲累的身體,還要小心翼翼地不把壞情緒傳染給同事和家人,以前總希望來個小感冒或發發燒,讓自己有放假的理由,甚至藉此獲得他人的關心和垂憐。沒想到如今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竟讓人失去生病的權利,即使咳個嗽都還要受人調侃揶揄,要是沒來上班,恐怕就被謠傳成得了SARS被居家隔離了。

 我竟然不想和他做愛! 

「我昨晚拒絕和他做愛。」

我無話不談的老同事,在最近難得的聚會中,突然劈頭告訴我:「我是不是不再愛他了?為什麼我不想讓他碰我?你是兩性專家,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?」

我趕緊起身給她一個擁抱。然後向服務生要了menu,對她說:「吃點甜點吧,不要再惡性減肥了。」

不想做愛一定是沒有做愛的心情,不要勉強自己,勉強的就不是真心誠意。

我也曾經不想和我的女友做愛。

 

面對她一連串的質疑,我只是笑笑地和她說:「我的身體今天鬧罷工呢,不要太勉強吧。」女友無法接受突然沒有肌膚之親,直嚷著一定是她自己沒有魅力了,或是……

「妳要不要嘗試DIY?然後告訴我妳的感覺?」  

她將身體側向另一邊……

我的心裡感到難過。

隔天我慢慢地回想,為什麼我不想和她做愛?

我找到了答案。

 玩個海角天涯的遊戲 

周末我告訴她:「我們來玩個遊戲,今天一直到晚上十點,一個人安排過一天,誰都不許聯絡對方。」

我關掉手機,一個人來到淡水海邊,只是一個人,聽著海風看著海浪。

我把自己生活的腳步放慢,我試著去看這些存在我身邊,卻一直被我忽略的風景。我一個人去逛街,一個人,可以盡情地在我喜歡的專櫃前,一個人靜靜地瀏覽、仔細地品味而沒有人催促。但是經過她最愛的品牌櫥窗面前,看到展示的花襯衫,卻又想到如果她在,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試穿,然後像隻花蝴蝶般滿場飛舞……。店裡的店員發現凝視櫥窗的我,熱切地對我招手,我報以微笑,然後靜境地離開。

我一個人去我們曾經一起慶祝生日的餐廳吃飯;一個人的感覺很不一樣。有女孩過來向我搭訕,我自在地與她聊天,只是聊天。

一個人去看那部我一直想看、而她卻一點也沒有興趣的電影。

當我坐在戲院裡,旁邊空空蕩蕩,我又想到了她。

電影開演後,我一個人安靜地把電影看完,不必擔心她突然撫摸我的手,問我要不要喝飲料,打斷我看電影的思緒。

燈亮了,散場後她不在我身邊,沒人可以分享我的影評、沒人可以交流觀影心得,頓時一種寂寞感覺湧上心頭,我想,她在我身邊該多好。

一個人去那家充滿煙硝、室內陳設深深令我著迷,而她卻死也不肯進去的咖啡館。

    我一個人做我一個人想做的事。

 

晚上九點半,我打開手機,裡面滿滿都是簡訊和留言。

 

九點五十分,我到今天遊戲的終點站,街角的酒吧。

十點,她準時現身,我們各自從海角天涯再度相遇。

 

那回彼此短暫分開的探索,她說對我:「今天再度看到你,我又有了心動的感覺。」

 給自己心動的感覺 

「我又有戀愛的感覺了。」

深夜,朋友與她外子來訪,語氣充滿雀躍。

「我一直已經習慣自己的工作模式,今天,我嘗試調整自己,覺得工作的狀況並沒有這麼遭。我翻閱以前和他一起出遊的相片簿,很多感覺再次湧上心頭。」

「看到他,我又心動了。」她拿一盒她自製的甜點給我:「我不再亂減肥了。」

 

妳還記得妳第一次心動的感覺嗎?

讓妳心動的那些人、事、物,妳都還記得嗎?

讓自己的心再次動起來,妳將會發現,世界變得很不一樣。

 

  妳,有多久沒有心動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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